蕹菜係瑤畲語个水菜

【文／羅肇錦∕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榮譽教授】

 

　　在廣東福建客家地區，目前有廣東福建客家三大系統个語言。這三系統个人就係西片兼海个侗傣粵、厝山个瑤畲客、東片兼海个閩越學老。這三系統語言个人就講空心菜安到「蕹菜」，又做得寫翁菜、滃菜、甕菜，全部係代音字。佢兜个音分別來看廣東話安到ong菜、泉州話安到ang菜、漳州話安到eng菜、客話安到ung菜，學老話諺語「食無三把蕹菜，就欲上西天」同客話「食著三粒黃豆仔就愛學人上西天。」共樣，蕹菜、黃豆仔係食齋盡輒炒个菜，故所用來笑人食著三擺齋就想愛成佛。廣東人除忒蕹菜以外，又安到「通心菜」，食忒多會抽筋，又安到「抽筋菜」。

　　蕹菜、翁菜、滃菜、甕菜，會有恁多無共樣个寫法，表示這係借音字，無共樣个所在採用無共樣个漢字，連明朝李時珍寫《本草綱目》也講「蕹菜係壅菜，將泥土或肥料堆在植物根部為壅。」可見「蕹菜」个寫法，在李時珍之前各地就有人恁樣用，當然，李時珍蒐集資料也係採用當地人个用法。因為蕹菜係水生个菜類，喜歡南方濕熱个地方，算係水陸兩棲个家常菜類，故所廣東福建嶺南之地家家戶戶就有種个時菜。嶺南个人講久了食久了續毋記得「蕹菜」个「蕹」係麼个意思。

　　近日看潘光旦先生个《中國民族史料匯編》明史之部（頁838）〈翁萬達傳〉，因為翁萬達係揭陽人，故所潘先生講：「翁姓初出畲。說者謂『翁』之音，畲語水也，苗瑤稱水音亦近似。廣東有翁源縣，翁源即水源也。南方有『滃菜』，生水中，莖中空如管，即水中所生菜，實出瑤語。」看完文獻記錄，接等就去查今晡日瑤語係毋係還有講「水」安到「翁」个音。結果莽山藻敏瑤語水唸ong（龍國貽），廟子源瑤語水唸wong（胡曉東），龍華炯奈語水唸ung（毛宗武李云賓）---，反正今晡日，少數民族還有留下來「水」讀接近「翁」音，該就伸著苗瑤畲。其他侗傣閩越大概係近nam（湳）个音，廣東話漳州泉州閩語个ong菜ang菜，係在嶺南瑤畲語借來个，故所全毋知本意係麼个，當然瑤畲轉化過來个客家話，又乜毋知翁姓本來係瑤畲客姓、翁源本來係水源、蕹菜本來係水菜个意思。

　　背尾真多人研究認為「蕹菜」係南洋傳到廣東福建正變大家个家常菜。毋過，去查菲律賓、印尼等等地方个「蕹菜」，毋係安到kangkong就安到kangkung，險怕係講後期廣東傳過去个，正會「蕹菜」安到kangkung。不管「蕹菜」起源係哪位，從瑤畲客就還保留「翁」（ung）个音，可以了解一直歇到嶺南个瑤畲客，自古以來，一直就在這有水个所在種蕹菜、食蕹菜。
　　
羅肇錦教授 聲檔 — 蕹菜係瑤畲語个水菜 （四縣腔）



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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